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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轉頭看看其他玻璃瓶,瓶瓶標示著年歲記憶,瓶瓶可見扶持瓶口的手:他過世父親的手、他死去女兒的手...
還有無數的生日與節慶場合,我們被拉去照相,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的笑容,笑的臉都僵了。......媽媽試圖對準焦距,我們儘可能保持微笑,照片洗出來總是模模糊糊,我們的眼睛也有明亮的紅點。琳西保留了這些物品,但沒有一件東西能留下拍照前後的時刻。我們在家裡玩耍,或是爭搶玩具,沒有任何一樣物品能捕捉這些屬於我們姐妹的時刻。
爸爸的這一邊是我,另一邊則是小弟;一邊是已過世的女兒,一邊是活生生的兒子,兩個都是他的子女,兩個都有著同樣心願。我們都希望爸爸永遠陪在身邊,但他卻不可能同時滿足我們的願望。
我看著車子駛進家門口,心想這不正是我期待已久的時刻嗎?全家終於團聚了,但大家不是為了我才回來,而是為了彼此才回到這個家。少了我,大家還是一家人。
我的死引發了這些改變,有些改變平淡無奇,有些改變的代價相當高昂,但我過世之後所發生的每件事情,幾乎件件具有特殊意義。這些年來,他們所經歷的一切就像綿延伸展的美麗骨幹一樣,把大家緊密地結合在一起。沒有我,他們依然可以活的很好,我終於開始認清這一點。我的死或許讓他們的生活失序,但假以時日,生命終將長出新的骨幹,在不可知的未來,他們一定能重拾圓滿的生活。我現在終於知道,我的性命造就了這樣神奇的生命循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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